第六百四十三章 汹涌的流言(2/2)

们跟着那些高价聘请的外国工程师习,等到成了本事再委以重任。结果这帮家伙太不识趣,竟然说什么蛮夷之怎比得上儒家经义,根本就不屑之白白错失大好良机。

吴可气得够戗却是无可奈何,人家看不上外国这些其淫技巧他也没法,总不能强逼着这些家伙吧?

一番好意当了驴肝肺,吴可堂堂两广总督之尊,怎么可能做那热脸倒贴冷屁股之事?

同时也明白此时西不盛名教势大,与其招收一批心不甘情不愿的读书人习工程规划,不如重点培养矿工子弟以及收拢孤儿,一边接受矿区劳动熏陶一边从读书识字开始培养,说不得花费个十年八年光景总能见到成效。

吴可行此‘大逆不道’之事却是没有引起多少波澜,此时整个大清的焦点是两江总督曾国藩和湘军,所有人和势力都被两江流传的各种谣言吸引,根本顾不得关注两广这等偏僻所在。

攻克天京,原以为清廷会加功封赏,而实际上曾国藩得到的却是接二连三的严责与警告。如果说口头的或书面的指责尚能忍受,那么军事上的防范之举,曾国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。

就在湘军合围天京之时,清廷以种种借口调动其他军事力量,在江中下游屯兵布防。清廷意图昭然若揭,针对的已不是太平军,而是对清王朝忠心耿耿的曾国藩了。一旦湘军轻举妄动,就会遭致其他清军围攻。

不仅如此,清廷还暗中支持其它派系湘军脱离曾国藩,与其分庭抗礼以收内部瓦解之功。

“狡兔死,走狗烹;高鸟尽,良弓藏;敌国破,谋臣亡。”历史常以惊人的相似重复上演过去的一幕幕悲喜剧,达到事业顶峰的曾国藩同样不得不面临中国古代历史的盲点与困局。

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无非三条:一是起兵反叛朝廷,问鼎中原;二是保持实力,维持现状;三是裁撤湘军,自剪羽翼,以明心志。

此时的曾国藩如若反戈一击,只要他打出“驱除鞑虏、恢复汉人江山”的旗号,草拟一封类似于《讨粤匪檄》的《讨满清檄》,振臂一呼,必能起到豪杰景从、天下归心之效。

要说龙袍加身对他没有半点儿诱惑,肯定是一句假话。受传统化的熏陶,国人内心深处都有着浓厚的帝王思想,只是有人表现得十分强烈,有人沉隐于潜意识之中。

一生谨小慎微、临事如履薄冰的曾国藩,不得不犹豫再三、权衡不已。当初出山的目的是什么?难道仅仅在于为清廷效命打江山?否,他是要恢复中华传统化,也就是2000年来一以贯之的儒家主流思想。但作为理家的他,曾以要挟咸丰帝并伸手要官要权而遭致多方攻诘,如果再行起兵,不更将自己推向不忠不义、虚假伪善的境地吗?

曾国藩当初出山想得最多的,是为道义而战,为使命献身,没想到还真的修成了正果。

李秀成被俘后,面对着严刑拷打、威逼利诱,始终坚贞不屈,算得上一条铮铮汉子。可曾国藩一来,情形就急转直下了,他不仅每天撰写被人讥称为投降书的《自述》,还向曾国藩表明心迹,愿收罗30多万太平天国余部,听命于曾国藩,为他反满复汉当皇帝效犬马之劳。

然而,曾国藩最终采取的策略,连保存实力的意图也没有,而是大刀阔斧地自剪羽翼。以他的本意,原想将湘军全部裁撤掉,后经人劝谏提醒,才保留了约两万嫡系精英,一则北方捻军正盛,湘军还有可用之处;二则只有以实力作后盾,才能真正保住自己的利益地位不受侵犯、身家性命免遭伤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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